编者的话:
自古交市纪念改革开放40周年、古交建区60周年、建市30周年“中国人寿保险杯‘我与古交共成长’征文大赛”开展以来,得到全市相关单位和部门的大力支持,广大关心古交发展的社会各界人士踊跃投稿。大赛共收到稿件篇,经过评委会的反复评比,选出篇稿件入围最后的评选,其中老干部组12篇,成年组51篇,学生组49篇。本平台将陆续把部分优秀作品推荐给读者。
希望的旅程
说来也奇怪,做了三十年古交人,记忆最深刻的,竟然是无数次与她分别的场景。
很小的时候,爸爸妈妈有空就会带着我去太原玩。很长一段时间,从古交去往山那边的省城,有两种主要的交通方式:一种是乘坐传统的绿皮火车穿越重重隧道,一种是驾车沿着蜿蜒的盘山公路翻过茫茫西山,两者路程都接近两小时。那个年代有私家车的人不多,客运也并不发达,所以大多数古交人“下太原”都会选择乘坐火车。因为遥远而又费时,又因为年纪幼小,童年的我坐在火车颠簸而嘈杂的车厢里,喝着妈妈等了很久才接到的开水,曾经一度深信,山那边美丽繁华的太原城,就是另外一个国度,想要一睹真容,就得跋山涉水、翻山越岭,得有唐僧取经一般的虔诚才行。
年,我考上了“山那边”的重点高中,带着父母的牵挂和对未来的憧憬,刚满十六岁的我,独自踏上了开往太原的火车。彼时我才真正开始离开家乡,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学习生活,同学们大多来自城区,古交的很少,于是我时常听到这样友善而好奇地追问:“嗨!你们那边好远,来一趟很不容易吧!”“坐火车?古交也是太原的一部分吗?”“周末是不是不能回家,我给你带吃的吧!”看来,我们都一样,茫茫的大山阻隔的不仅是空间,也是心灵和情感认同。
于是16岁那年,我正式开始面对一次一次与古交的分别与重逢,这种分别与重逢一直到今天还在上演,并且将会伴随我这一生。高中时期,每逢周五放学,我都要和几个老乡同学一起,背起厚重的书包,飞奔着去赶下午六点左右的那趟火车,在家度过一个周末,然后在周日下午,提着爸妈给准备好的水果、衣服,又是满满一大包,乘坐四点的火车返回学校。如此周而复始,去而复返,过着候鸟一般的生活。那时候的火车站,一到火车出发点就人满为患,排队买票的,等车的,送行的,兜售小零食的,明明只是去个太原,却硬是能生出了一股离情别绪。火车是那种最传统的绿皮车,没有空调,窗户可以打开,车厢里时常夹杂着汗味、烟味,满载着一车风尘仆仆、各怀心事的行人,颤巍巍地向前行驶。这长长的旅程,劳累而又辛苦,却是我十分珍视的一个与自己相处的时光。我常常坐在临窗的位子上天马行空地出神,望着窗外经靠的古朴的小站,幻想着朱自清的父亲买橘子的身影,幻想着书桓和依萍生离死别。我爱这路上的一切,古东、扫石、柳林、土堂……十几个站名我如数家珍,每一个隧道过去后是怎样的风景,我都了如指掌。我喜欢戴着耳机欣赏疾驰而过的风景,让我最爱的周杰伦的声音成为这秀美而神秘的崇山峻岭的背景音乐,学习考试的挫折,独自生活的困难,和父母、朋友的不愉快,都在这美妙的歌声和风景中呼啸而过,于是我还是我,一个一无所有却坚信自己就是全世界的十几岁高中女生。
后来,我考上了南方小城的一所大学,这个结果对于骄傲的我来说,算是差强人意,可是爸爸却急坏了,他一直认为是他没有为我把好关,导致志愿填报出现了失误。去往南方小城的火车在夜里十二点发车,每次开学,爸爸都一定坚持要同我一起乘坐晚上八点多下太原的那趟火车,我们一起在太原火车站等一个多小时,直到看着我顺利检票进站,他才会在周围找个旅馆胡乱睡一夜,第二天坐一早的火车回古交。大学四年的生活乏善可陈,可是家与学校之间的路途却是我记忆中最难磨灭的部分,一千七百多公里的路程,我要乘坐长途大巴、转三次火车。说来也奇怪,在这将近一天的路程中,太原到古交这一段路程是我心情最轻松愉快的时刻,在提着箱子踏进车厢的一刻,闻着熟悉的味道,虽然很难闻,却能让我感受到莫名其妙的心安和说不清楚的踏实。
因为就是这趟火车,从十六岁那年起,载着我从家乡出发,开始了漫长而充满希望的求学旅程。我从一个几乎没有什么见识的初中生,成长为一个踌躇满志的高中生,又成为了一个因满怀理想而略带忧郁的大学生。它送我出门,又迎我回家,寒来暑往,我一年年长大成熟,她却还是老样子,破旧的车厢,肮脏的座椅,说不清楚的气味。长长的旅程像是长长的脐带,连接着我与古交,她是母亲,我是胎儿,我从这里出发,又最终会宿命般回到这里,我们血脉相连,永不分割。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我会对这趟在别人眼中又破又普通的火车产生着这么复杂的感情,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那种感觉,叫做“乡愁”。
就这样我与火车的故事一直持续到大四。年的春节,我从学校放假归来,一个本家叔叔来火车站接我,我不明就里上了车,走了一段时间才发现,他带着我走的是一条完全不同的路。“你这孩子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