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在中国这样有着深厚文化底蕴的国家总是有着别样的含义与地位。无论是人名,还是地名,他们都可以包含非常深刻的内涵,背后也许有着各种各样的动人故事。山东和山西这对孪生兄弟名便是如此。
看到如今的山东、山西地界,我们很容易想起先秦时期的晋国与鲁国。晋与鲁也是如今两省的简称。可在一开始,晋和鲁其实只是后来的晋国和鲁国的一部分,是地方地名。明末清初大儒顾炎武在《日知录·姓》中就提到姬,周姓,出黄帝,封于管、蔡、郕、霍、鲁……晋……可见在商周封邦建国之后,他们才成为了国家的名称。
先秦的晋国和鲁国,虽是山西和山东境内的强国,却不是域内唯一的封国。在三家分晋之后,晋这个称谓更是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秦始皇统一六合后,这一带又被划分为多郡。此后历代,山东和山西都被划分为多个州郡或划入一些治所不在境内的州郡,并无统一的类似山东省和山西省这样的概念。
直到金朝,山东这个名字才作为地名出现在朝廷的正式地域划分中。不过此时虽有山东但并非仅有山东。山东一带还是被分为山东西路和山东东路两路。且这里的山,是指山东境内的泰山。泰山以北、沂河以东、江苏新沂以东和淮河以北大体为山东东路,泰山以南、蒙山以西、聊城以东、高唐县以南、江苏省泗阳县以西和江苏废黄河以北大体为山东西路。
而在元代以山河地势为标准的划分行省的大潮之中,靠近北京的今山东和山西皆被纳入中书省,由中央直接管辖。所以我们所期待的山东行省和山西行省并未出现。
到了明代,山东一名才重出江湖,山西也开始成为朝廷认可的地名,即山东承宣布*使司和山西承宣布*使司。此时的山,自然不再是指山东境内的泰山,而是指横亘在两地之间的太行山。不过这时的山东和山西的面积,远大于今日的山西和山东省。
以自然的山脉为参考,明代的这个划分其实和元代有异曲同工之妙。宣称布*使司作为明代的地方行*单位,其实就是更新了的元代行省。后来清人也认可这样的划分,正式确定了山东省和山西省这两个省名。太行山也因此继续作为两省的边界,将这两块土地联系又分割。
在山西省和山东省境内,人们还依据当地的地形创造了一些非常体现本地特色的地名。
以太原为例,太原方言里称不平直的土地为圪僚,于是有个地方叫圪嶛沟;称地势低洼的地方为窊流,所以有个地名为窊流村。可以说,山西省地名中的石、岩、峪、梁、岭、嘴、圪塔、崖、沟、壕、坡等字,生动地展现了山西山岭连绵,沟壑纵横的地貌特点。而在山东,埃、夼、旺、岗、岔、崮、硼、溜这些地名常用字也有这样的特征。
除了自然的山川地理,社会经济、名人轶事,皆是山西与山东两省地名的重要来源。在晋商的故乡,馒头巷、炒米巷、米市、南市、棉花巷、靴巷、铁匠巷、纸巷子、帽子巷、大(小)剪子巷、麻绳巷等等地名甚至早在宋明时期就被确定了下来。
在山西,尧的长子丹朱受封于山西境内,因而后来这里有了个长子县;春秋时期芮国国君芮伯万被驱逐定居的地方名为芮城县;战国时期赵武灵王的安息之地被命名为灵丘县;抗战时期,名将左权在太行山根据地壮烈牺牲,人们将原本的辽县更名为左权县……在山东,唐天宝元年()时人们就为了纪念大禹治水,把祝阿县更名为禹城县。
在山西,一些地名,比如金牛城、狐爷山和二龙山,还与一些民间传说有关。比如位于吕梁山中麓,是古交市与交城县的界山的狐爷山,它的名字来源于春秋时期晋文公重耳的祖父、晋国士大夫狐突。
据说狐突为了保护重耳而离世,后来被继位的重耳厚葬在此地,并将此山更名为狐爷山。
还有传说,称在狐突的葬礼上有仙人来访,并亲自将七月初五定为狐突的忌日。所以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狐爷山一带的民众们都会在七月初五来击败狐突,以求保佑。
从古至今,山东和山西这样相互联系的地名并非少数。我们把积累的文化赋予名称,又让名称形成新的文化。他们相互影响,相互促进,最终构成中国的特色。江南、江北,河南、河北,这些地名的韵味,恐怕也只有炎黄子孙和中国通们能懂了。